袁饲龙摇摇头,“我没吃过,我就是猜的。”
白龙似乎是听到了两人的“大声密谋”,不敢装相,当即一个翻转,搅动江水。
掀起一个浪潮打上岸来。
李且来气机一绽,如火作焰,将浪头蒸干,当然,他只护住了自己周回的尺寸之地。
袁饲龙护住陈含玉。
大多数人都是被浇湿了身子。
何肆也是外放气机,不过却只能勉强抵御一二,顺带照顾了一下自己身旁的娄阳,两人只是湿了一些衣角。
白龙驱水,头颅昂起,盯着潮音桥下的斩龙剑,不敢逾越。
陈含玉见状,高声道:“何肆,该你出手了。”
何肆长出一口气,平复心情。
娄阳命人取来绳索在潮音桥系套。
何肆很快被四个士兵拖着,从桥上放了下去。
他看着近在咫尺的悬剑。
双手合十,念念有词:“小子何肆,奉当朝太子陈含玉之命取剑片刻,务祈垂许,望乞恕罪。”
何肆声如蚊蝇,在场之人只有李且来和袁饲龙两人听见了。
袁饲龙嗤笑不已,心道,“相互嫁祸是吧?你和陈含玉二人倒是绝配。”
何肆颤颤巍巍伸出双手,掰开已经锈红的铁丝,将悬剑握在手中。
一切都出乎意料地顺利。
何肆被拉上桥。
他双手奉剑,交到太子身前。
陈含玉不接,随口说道:“你拿着吧。”
何肆无言退下,他握住纤细的剑茎,攥了一手铁锈。
白龙没了斩龙剑的震慑,发出喜悦的龙吟。
一尾巴抽在潮音桥上,竟是将这座大桥又抽歪些许。
李且来见状,眉头微皱,一口唾沫钉吐出,津液如同一枚凿子。
击中白龙口吻,白龙吃痛不已,老实下来。
灰溜溜耷拉尾巴,低着头颅,就要钻过桥洞。
忽然,何肆手中的斩龙剑发出震颤。
他感觉自己像是握住了一块烙铁。
当即持握不住,松开了手,斩龙剑掉落。
剑尖之上没有一丝剑锋,连脚下的泥地都插不进去,就这么横躺在地上。
何肆只觉手心痛痒难耐,低头看向自己的右手。
掌中被斩龙剑灼伤通红,甚至渗出血水。
原本握剑茎的右手掌心还被烙印上了两个文字。
这两个字倒是没有正反一说。
“见天!”
……
耀武关外,天符帝陈符生立于辕门之外,感受着关外四月的苦寒。
愁云惨淡,朔风扑面。
这里本是炎离陈氏的故乡,直到百年前,太祖皇帝马踏中原,他们这些鞑虏才摇身一变,变为了关内的主人。
刺骨的北风吹不过长城,他们再住不惯一年到头迁徙的帐子,喜欢上了坚固的城,有地龙的屋子。
喜欢上了扬州的瘦马,越女的腰肢。
在本不属于他们的土地上,又划分了南北。
文人相轻,武人相重,艺人相贱。
陈符生还年轻,至今刚过不惑之年。
他身长八尺二寸,容貌魁杰,雄毅严重,筋力超劲,虽不是马上皇帝,也有百人之敌之能。
很难想象这么一个皇帝,能生出陈含玉这样容貌姣美的太子。
即便陈含玉男子女相,随娘多些,可皇后得长得多漂亮才能独立拉扯起陈含玉的颜姿,使其眉宇之间没有半点皇帝的粗犷?
陈符生身侧一人。
身后十步,众人林立,两位国公、三位侯爵、内阁首辅(首辅不止一位)、户部侍郎,工部尚书,驸马都尉等一众文武大臣。
此次随驾,足有四十余人,这还是未到齐的。
大军出关已经半个月余了,连半点敌人的行迹都没有摸到,虽说这是常有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