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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平钰进去时，乔鹿已然醒了。

　　 她看上去非常的疲惫，漂亮的眼睛里有很多血丝。

　　 她坐在长长的，黑色的沙发上，盯着墙上的一副抽象画看。

　　 她好似在那副画里看见了什么，又没看见什么。

　　 “小鹿。”男人走过去，蹲下来，小心翼翼地握手她的小手，“你还好吗？”

　　 乔鹿的眼睛动也没动，眼珠子始终盯着那副画。

　　 但她嘴里却嘲弄又苦涩地回答：“拜你所赐，好不了。”

　　 沈平钰的心猛然抽痛了几下。

　　 他知道她恨他，可是她为什么就不肯给他一次机会呢。

　　 他低垂眸子，前所未有的卑微。他放下了所有的身段，去祈求她的理解和原谅。

　　 “小鹿，求求你，给我一次机会好吗？原谅我，我发誓，我会一辈子对你好的。”

　　 乔鹿不为所动，好似那就是这套了无生趣的废话。

　　 “小鹿，我不比那个姓凌的差。你为什么只爱他，而不爱我呢？”

　　 这一次，乔鹿终于有了反应。

　　 帘子一般的黑色睫毛上下扇动了两下，她低头，定定地注视着眼前的男人。

　　 倏地，她冷笑：“你说什么？你不比莫寒差？呵呵……”

　　 那声冷笑，轻蔑又讥讽，像是听到了这世上最大的笑话似的。

　　 “沈平钰，从前我从来没有把你和莫寒比较过，因为我对你根本就没有兴趣。我只是把你当朋友而已。但如果真要计较起来，你真以为你比得过莫寒吗？”

　　 她抬了抬精致漂亮的下巴，好似又回到了从前那个高贵明媚的乔鹿。

　　 ——那个，属于凌莫寒的乔鹿。

　　 “你哪点比莫寒强？卑鄙吗？无耻吗？又或者是心狠手辣吗？哦，这倒也是，在这些方面，你的确比莫寒强一百倍。”

　　 “小鹿……”

　　 乔鹿的话像一把又一把的刀子恶狠狠地插进沈平钰的心窝里，他疼的脸色苍白，肌肉抽搐。

　　 “小鹿，求求你别这样说，我做的这一切都是因为我爱你啊。”

　　 “你爱我？”唇角的弧度越发的凉薄，乔鹿将自己的手从他的手心里抽了出来。

　　 “可是沈平钰，”她的语气无比平静，乏味的像凉白开，“我不爱你。你就算为了我杀了全世界的人，我也不会爱你的。你死心吧。”

　　 沈平钰倏地浑身一僵，整个人再也受不住了，身体晃动了几下。

　　 他神情痛苦，眼里有隐忍的恨意和不甘。

　　 “乔鹿，你为什么总是这么不识好歹？且不说他凌莫寒现在已经是个瞎子了，就说他现在已经和别的女人睡了，这你也能忍吗？”

　　 乔鹿的脸色刷地一下变得苍白无色。

　　 她抬头，眸子哀伤地望着他。

　　 对啊，凌莫寒已经有别的女人了……

　　 沈平钰握住乔鹿的肩膀，用力地摇晃了她几下，像是要把这个迷糊又执着的人儿摇醒似的。

　　 “小鹿，求求你看看我，只有我才能给你想要的一切。不论是金钱，地位和权力，包括我一辈子的宠爱，全都是你的。”

　　 乔鹿扭头不看他，面无表情，毫无触动。

　　 “抱歉，我不稀罕。”

　　 沈平钰终于沉默了。

　　 他缓缓放开她，直起腰，走到窗户前，将厚重的深色窗帘一把拉开。

　　 刹那间，刺目的天光从外头射了进来。

　　 乔鹿下意识地缩了一下，可怜得像个婴儿似的。

　　 沈平钰逆着光背对着她，声音像是从遥远的西伯利亚而来。

　　 “小鹿，你知道林海生会死吗？”

　　 乔鹿没回答。

　　 “你以为他是惹怒了陆家，所以陆家借凌建豪的手除了他，是吗？”

　　 乔鹿不置可否。

　　 “可是……”沈平钰忽然低低地笑了起来，“小鹿，你未免为太瞧不起你继父了吧？”

　　 乔鹿缓缓抬起头，眉目间染了一些雾水。

　　 沈平钰转身，眸子凛冽地凝视着小小的她。

　　 “你继父当年在M国贩卖军火，那个时候，他本来早就应该被绞杀的。但是，他聪明就聪明在，他懂得什么叫急流勇退，适可而止。所以五十不到年纪轻轻的，就跑回了国。”

　　 “在国内，他又很聪明地申请了政治保护，相当于只要他在国内，就没人敢动得了他。”

　　 乔鹿略微怔愣，这一点她倒是不知道。

　　 沈平钰笑，“凌莫寒应该没有告诉你吧，你的哥哥林琰，他当时在国外干的勾当，就是和他父亲林海生当年做的一模一样。

　　 但他比他父亲聪明，至少他很聪明地选择了政治正确的立场，用五百亿收买了我的父亲。”

　　 乔鹿的瞳孔突然放大，而后又剧烈收缩。

　　 “你说什么？收买你的……父亲？”

　　 “对。”沈平钰一字一顿地重复道，“他用五百亿，收买了我的父亲。所以你猜猜，我父亲到底是谁？”

　　 乔鹿的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