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2章

　　 惟一瞳孔睁大，缓缓吐出最后一个数字：“一。”

　　 那道她每次失明前都会响起的伪金属声再次在耳边响起，像一根无形的长针扎进脑袋里，她下意识地抱头。

　　 “姐姐，”时晨忽然惊慌地唤道，“小心——”

　　 地动山摇般的震感袭来，同时伴随着机关的机械运转声。

　　 时晨和白清萧同时惊慌地叫了起来。

　　 “姐。”

　　 “小晨......”

　　 下一秒，脚下一空，惟一只觉自己身体下坠，噗的一声落进了水里。

　　 窒息感四面八方涌来。

　　 可也正是在这个时候，她的眼前像是有一道闪电劈过，刺耳的光线横冲直撞地射进瞳孔里。

　　 她猛地闭上眼睛——

　　 过了一会儿，她又睁开了。

　　 她在水里——

　　 那光线从上方斜刺进来的，像是非常的遥远。

　　 她敞开身体，瞳孔渐渐聚焦，然后又涣散。

　　 一只大鱼——

　　 准确地说，是一只黑鲸，自她正上方游过。

　　 一种叫做记忆的东西，在缓慢的时光倒流中渐渐重聚。

　　 她想起了很久以前的一些事——

　　 比如，她和Z的相识。

　　 师父就是Z，Z就是师父。

　　 她其实很早很早就知道了——

　　 师父不是一般的师父，收她为徒那年，他也不到二十。

　　 他是个性格很奇怪的人，有时候挺亲和挺骚气的，比如会教她做一些乱七八糟的逃生实验。

　　 有时候又很冷漠，好几个月不见人，见了也不搭理他。

　　 一切转折就发生在那天。

　　 她喝醉了酒，偷亲了他的那天——

　　 她多洒脱的一个人啊，当场就拍着胸脯说：“师父你放心，既然我亲了你，那我就对你负责。”

　　 十六岁的少女第一次心动，借着酒劲儿，把所有的爱慕一股脑倾泻而出。

　　 师父当时说什么来着？

　　 好像说了句：“我这种人，你为什么会想对我负责？”

　　 “你这种人？”小千一当时奇怪地问，“师父，你这种人是哪种人？”

　　 师父沉默了许久，反问：“你觉得师父是哪种人？”

　　 千一非常认真地说：“师父是天底下最帅，最好，最温柔的男人～”

　　 虽然她没见过他的样子，他也不温柔，但在她心目中，这世上所有最美好的词语都配得上他。

　　 师父当时摸了摸她的小脑袋，意兴阑珊地笑了。

　　 然后，关她禁闭，关了整整七天。

　　 千一那会儿难受死了，心想初恋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

　　 不过让她没想到的是，师父虽然没有正面接受她的感情，却对她比以前更......关心体贴了一些。

　　 少女的心情是敏感的，她精准地察觉出了师父对她的偏宠和呵护，有时候甚至都不避讳和她的肢体接触。

　　 师父，心里也是喜欢她的吧。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二人这样发展下去，结局会是美好的。

　　 可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那时候，学校里有个来自尤里斯丁家族的少爷，他和千一同是学黑客专业的。

　　 他在班上非常优秀，和千一走的挺近的。

　　 千一自认为和他只是单纯的朋友，他却不走寻常路，非要追她这个瞎子做女朋友。

　　 而且追求的过程也是轰轰烈烈，什么聚众浪漫告白，送礼物请吃饭请看电影之类的，搞得全校皆知。

　　 惟一当时苦恼极了，还把这事儿告诉了师父。

　　 师父当时摸了摸她的小脑袋，说：“放心，他很快就不会再骚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