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亲王府已经许久没有这么热闹了,喜乐绕梁,宾客盈门。
顺亲王在世时,就不喜朝堂之事,是出了名的闲事亲王,鲜少与朝中大臣走动,久而久之,顺亲王府就和楚都的各府疏远了。
顺亲王共有三子二女,长子独孤鹜自不用说,虽大权在握,却孤傲残暴,巴结他的人吃力不讨好。
第二女明月郡主,是顺亲王的少年时的通房丫头所生,其母早亡,十六岁时就嫁进了穆王府给的穆王的长子当续弦,半年前刚生完孩子,如今正是母凭子贵,春风得意时。
第三子东方永,也就是早前嘲讽过独孤鹜父子的那名形如野人的男子,这人十三岁时,就离了家,性格桀骜不驯,谁也不放在眼里。
第四女明霞郡主,她虽是顺亲王妃的女儿,却性格懦弱,很是温顺,也是凤白泠的同窗。
第五子是顺亲王妃所出,名为东方春,不过八岁,是亲王府的小世子,年幼不懂事,从小就被顺亲王妃给宠坏了,是个小霸王。
独孤鹜抱着凤白泠走向拜堂的厅堂。
厅堂内,描着鸾凤和鸣的彩灯随风轻扬,喜烛明亮。
两边的高堂对座,东方莲华和顺亲王妃分坐一侧。
顺亲王妃回过神来时,已经到了厅堂里,凤小鲤拉着独孤小锦,跟在凤白泠和独孤鹜身后,像极了一对金童玉女。
来观礼的宾客们都不禁啧啧称叹。
“凤郡主和鹜王郎才女貌。”
“这对孩子粉雕玉琢,很是可爱。”
各种溢美之词不绝耳语。
凤白泠听在耳里,心中暗叹。
这些人还真是墙头草,踩高捧低,以为独孤鹜的腿伤恢复了,所以来拍马屁。
等到日后独孤鹜的腿伤复发,这些人一定会凑上来,狠狠踩几脚。
“吉时到。”
喜婆尖细的嗓音在厅堂里回荡着。
两边的傧相说着一些吉利话,顺亲王妃见事已至此,只能勉强摆出一副欢喜的模样。
东方莲华望着灯火下的女儿,心中百感交集。
她的阿泠终于出嫁了。
可一想到早前凤展连的威胁,东方莲华又有些担忧。
凤香雪被指失贞,凤展连夫妇俩只能灰溜溜回了凤府。
可东方莲华总觉得,凤展连不会善罢甘休。
独孤鹜和凤白泠相对而立,喜帕遮住了凤白泠的视线,她的心底也是思绪万千。
永业帝下了令,今晚必须拿到密旨。
可凤白泠都还不知道,密旨到底在什么地方。
她的时间很有限,拜堂入洞房,独孤鹜前去招待宾客时,是她最好的时机。
顺亲王府设了五十桌酒席,敬酒的时间最多只有一个时辰,这就意味着,凤白泠得在一个时辰时间内,在偌大的顺亲王府里找出密旨。
凤白泠不由替自己捏了把冷汗。
两边的傧相已经说完了礼赞的话,喜婆引导着凤白泠和独孤鹜走到了厅堂正中,就欲行礼。
“慢着!”
听到那一声,东方莲华眼眸里闪过一抹怒色。
她倏然起身。
就见凤展连满身酒气,踉跄着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他打了个酒嗝。
“东方莲华、凤白泠,这场婚事老子不允。”
凤展连本指望着今日能够借着二女儿的婚事一雪前耻,哪知道,凤香雪被曝失贞,凤展天都都被七皇子请去受礼,他堂堂状元郎却被人赶了出来。
他又气又急,喝了几口黄汤入肚,又听薛姨娘在那哭诉了几句,一口气哽在心头怎么也下不去。
凭什么东方莲华欢天喜地嫁女儿,他这个当老子的要受尽人的白眼。
“凤展连,你醉了。来人,把他叉出去。”
东方莲华冷着脸。
“谁敢碰老子。老子是状元郎,是驸马爷,在那拜堂的是我的女儿,老子生她养她那么大,如今嫁入亲王府,她就想忘恩负义把老子一脚给蹬了,门都没有。”
凤展连粗红着脖子,耍起无赖来。
顺亲王府的侍卫们见亲王妃没有发话,都没有动手。
“这不孝女,她怂恿她娘和我和离,还欺凌她的妹妹们,她不仁不孝不义,枉为人也。”
宾客们也指着凤白泠,指指点点。
这位凤郡主的名声,他们也早有耳闻。
“凤展连,你与我的事,与阿泠无关。你要闹,我们出去说。”
东方莲华气得浑身发抖。
她对凤展连已经彻底心寒,他对她绝情也就罢了,可他还想要毁阿泠。
“我不出去,你们郡主府如今有人撑腰了,想要毁了老子。老子可不怕,老子有圣上撑腰。今晚,老子一定要喝上这杯茶。”
凤展连摇摇晃晃,走向右首边的高堂位。
“站住。”
人群中,李慕北实在是看不下去,一声冷喝,扣住凤展连的肩膀。
凤展连顿时发出而来杀猪般的叫声。
“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