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立刻睁开眼睛，只见曲清染已经泪流满面，她没有睁开眼，睫毛颤抖的厉害，一滴泪水将坠未坠的点缀在她的眼角，看得寂殊寒心中猛然一痛。“……我亲你，就让你这么难受吗？”

　　 他的声音嘶哑的厉害，带着浓浓的失落，听了这话的曲清染，眼泪流的更凶了，她咬紧下唇，似乎在努力压抑着自己的悲伤。

　　 寂殊寒撑在她脸侧的手松了又紧，紧了又松，好半晌后，他缓缓抬起身子，望着她不断流淌的眼泪，轻轻擦拭了一下，说道：“别哭了，我不碰你，不要在流泪了。”

　　 修长的指尖揩去晶莹的泪珠，还没撤离的手忽然被泪流不已的曲清染伸手压住，她的手盖在他的手背上，紧紧地贴在她满是泪痕的脸颊上。

　　 “为什么…你要对我好？”

　　 曲清染缓缓睁开眼睛，一双黑珍珠似的眼瞳水雾朦胧，湿润的好像浸在深潭里的宝石一般美丽，她轻声询问着，按住寂殊寒手背的手愈发的用力。

　　 “为什么？其实我也很想知道这个答案，在我这么去问自己的时候，我才发现自己早就已经做了这样的决定。”

　　 寂殊寒的手被她摁着，他也不想松开，只用还能移动的大拇指在她脸颊上轻轻摩挲。

　　 “你不应该对我好的。”

　　 曲清染闭了闭眼睛，泪水顺着眼角缓缓流出，被寂殊寒低下头来轻轻的吻去。

　　 他哑着声音反问道：“我不应该？那谁应该？许青让吗？”

　　 寂殊寒的心拧的发疼，明明知道这样的场合不应该提起那个男人的名字，可他依旧没法忍耐住。

　　 “……”

　　 曲清染沉默着，只能不断的摇着头，呼吸变得断断续续、颤抖不已。

　　 寂殊寒心疼的抱住她，脸压在她的耳边，温柔的说道：“我知道你现在还忘不了他，但没有关系，只要你跟我在一起，以后永远只想着我一个人，我就不会在意，哪怕你跟我吵架，我也不会生你的气……”

　　 是的，只要你愿意和我在一起，现在的一切我都可以不在乎！

　　 曲清染咬着下唇，听了他的话后反而不住的摇着头，有些哽咽的说道：“我不能…不能跟你在一起，寂殊寒，我做不到~”

　　 “为什么做不到？！”

　　 他急了，捏着她肩膀的手开始用力，即使他不再计较，都不能让她退让一步吗？！

　　 “因为是我害死了他！！”

　　 曲清染忽然间瞪大了眼睛看向他，眼神中的痛苦几乎要满溢出来，将他彻底淹没。

　　 “是我…都是我的错~如果我当时没有拖延那么久，如果当时我能早一点找到解药，大家就不会被血衣教抓回去，青让也不会死在那里！可我没有做到，是我没有保护好大家，还害得青让客死异乡，只要一想起这件事，我就根本没法儿原谅我自己。我气你、恨你，跟你作天作地的吵，其实都是我自己没办法原谅自己，我不知道这件事应该怪谁，我只能迁怒到你的头上，每次跟你吵得越凶，我心里就越恨自己，恨得想死！”

　　 说到后来，曲清染已经捂住自己的眼睛，寂殊寒只能看到她紧绷的下颚，犹如一张绷紧了的弓弦，再拉一拉，就要断了。

　　 “……”

　　 两人俱都沉默了下来，曲清染捂着眼睛，也就没有看到寂殊寒眼神中一闪而逝的惊慌和紧张。

　　 他别过脸去，凌乱的刘海遮住了他的眼睛，他实在不敢想象，如果曲清染有朝一日知道她当初拖延的原因是他故意造成的，那他们之间会变成什么样的结果？

　　 良久的沉默后，曲清染这才移开手，郑重其事的看着寂殊寒，缓缓的，一字一句的说道：“寂殊寒，你知道么？我心里其实是喜欢你的。”

　　 话音刚落，别过脸的寂殊寒惊喜的看了回来，他目光中的惊诧和狂喜，令人无法忽视。

　　 曲清染心口一痛，咬咬牙继续说道：“可是我真的不能和你在一起，因为我还放不下青让，我不想骗你，如果他此时还活着，我是一定不会和你在一起的。虽然他现在不在了，但我不能这么犯贱，他一死我就接受你，把你当成了什么？把他又当成了什么？像我这样恶心的人……根本不配得到幸福！”

　　 她捏紧了手，圆润的指甲如同刀锋般陷入了掌心的嫩肉中。

　　 她喜欢许青让，也同样对寂殊寒有好感，如果许青让还活着，她根本不会发觉自己原来是这样贪心的一个女人！

　　 许青让因为她自己的过失而丧命，她这一辈子都没法原谅自己，偏偏现在又仗着寂殊寒对她的好感对他各种迁怒和打骂，她恶心着自己的行为，却又不知道如何喊停，而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绝对不能再害了寂殊寒！

　　 听了曲清染的表白，寂殊寒的心里又喜又怕，他慌乱的握住了她的手，连声说道：“……我不在意的，真的不在意的。”

　　 他知道自己的此刻的胜利来得有多么侥幸，他可以不吃许青让的醋，也愿意对她俯首称臣，他只希望她一辈子都不要知道那些真相！

　　 看着寂殊寒惊喜不已的表情，仿佛她的表白就是他此生唯一的救赎，曲清染心软了，却又在下一秒坚硬如铁，她忍着心痛甩开了他的手，咬牙回答：“可我在乎！我不能，真的不能……唔！”

　　 她拒绝的话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