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福,我想问你些事,可以吗?”
溶月柔和地看着她,阿福点了点头,答应了。
“你是如何逃出来的?”
问人伤心事是不太对的,可溶月还是想问问,她想尽快破了这事。
阿福低下头,回忆着,“西北离京城很远,我记得到京城的前一夜,我,我被马车晃醒了。药效虽然还有,但人清醒了不少。
我听见几个男的的声音,再说着什么去茅房,车上的都被喂了药,不到京城不会醒的。我,我当时很害怕,没看清他们脸。
见他们去茅房,我就躲在草丛里,等他们走了我才敢出来。荒郊野岭的,我意外走到京城,所以,所以才…”
阿福有些支支吾吾,动作都显得有些畏畏缩缩,溶月就没再让她说下去,安慰着她,“没事了,以后都会没事的。”
本还想问问阿福知不知道被拐卖的女子,见她这副样子想来是不想再回忆痛苦之事,就此作罢。
池心亭,溶月经常来吹风的地方。一盏清茶,两处微风。不过这冬天刮的风称不上微风。无事,反正她也感知不了。
风吹得她的脸通红,溶月抿了口茶,赏着风景。正值冬季,景色多少是有些萧条。不过,梅花开的还是不错的。
“夫人,这里风大,还是回房吧。”
景管家走到溶月身边,手上拿着件白色大氅,给她披上。溶月没有拒绝,任由他为自己系上。
“景管家,不觉这梅花开得很好吗?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好看极了。”
溶月望着水面,浅浅说着。
“梅花固然好看,但哪天不能看,今天风大,您还是回去吧!”
景管家带着劝说的语气,溶月没有接话,看了眼颜色不深不淡的梅花。思考了会儿,缓缓开口,“景管家,问你个问题,想来你会比我懂。”
“您问。”
“若是有人拐卖女人,那这些女人最终会在哪儿?”
景管家带着些许疑惑,看着溶月,溶月没什么表情,等着他的回答。
“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拐卖女人是为了赚钱,女人,不能做苦力,那就只能是…是”
景管家面色有些犹豫,溶月不太明白,“是什么?直说便是。”
景管家横了横心,说道:“是嫁给别人做小妾或是在青楼陪客。”
溶月皱着眉,凡人的欲望就只有这些了,她这个神仙不理解。
“好,我知道了。”
溶月摸了摸身上大氅的毛,离开了。景管家紧随其后,直见溶月走向屋里才停脚。
青楼,并不是什么好地方,溶月想着,睫毛颤了颤。在衣柜里找出池栩的衣服,比划着,肯定是打了。拿起剪刀,裁了裁,虽不太好看了,但倒也能看得过去。
穿上衣服,将头发束起来,看了看镜子中的自己,将嘴上的口脂抹了去,又将耳坠拿下来,还是不太满意。
摸了摸眉毛,拿起眉笔,瞄得深了些,瞧着到时好多了。不笑的时候,就像个严肃的公子哥,不过这容颜太过出色了。
溶月看了看万象,男子怎能带伞去青楼,思索了一下,将伞放进箱子里,上了锁。掂了掂手中的紫气东来,从院里翻墙走了。
春风楼,京城最大的春楼。其中势力错综繁杂,上至达官贵人,下至普通草民,关系网及其复杂。里面三教九流不少。
但别的不说,这名字起的到时风雅别致。春风楼,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只是不知这一度春风,度的是谁的?
溶月刚走到门口,老鸨就急忙出来迎接。挥着手绢,带着些脂粉气,不大好闻。
“这位爷,从没见来过,今日可要好好看看我这春风楼!”
老鸨掩嘴偷笑,眼神勾着她。这老鸨三十来岁,虽说风韵犹存,但看“他”的年纪,也不应该这般吧。
“哈哈,倒是我心急了!爷,您先里面请!”
溶月刚进春风楼,便被一群姑娘围住了。溶月实在是太英俊了。青楼女子身不由己,谁不想接年轻俊朗的客。
一只只手在她身上乱摸,她皱着眉,但没有说出什么话。这些只是女子罢了,倒也不能与她们计较什么。
“爷,我年轻貌美,选我,选我!”
“哎,您别听她的,爷,我床上功夫好,选我!您一定不会后悔!”
“哎,爷,爷!”
“……”
七嘴八舌地说着,溶血的脑壳被吵得有些疼,突然嘈杂中一个女子的话引起她的注意,“这爷可当真是好看极了,与今日来得那位爷有得一比!”
“是啊,是啊!”
还有附和的声音。容貌和她有得一比的,真的不太常见。细数她到大周这十几年,未曾见到一人容貌比她好的。
这倒不是自夸,凡是见过溶月的人,无一人不在背地里感叹她的容貌。从小到大,不乏夸赞她容颜的人,她都腻了。
直到见到池栩,她才知这世间竟还有这般好看的人。虽说是男子,但也当真是好看极了。就是当初张了张嘴。
溶月心里一跳,但池栩应不在这里。溶月便没再多想。
“你们我都不想选,给我找间包厢。”
溶月拿出一张银票,女人们眼睛都直了,都伸手去抢。溶月眼疾手快,往后一抽,女人扑了个空。
“爷,您这边请。”
女人们立刻离她远了些,眼里带着谄媚,领着她往包厢走去。溶月这才又将银票递了过去,女人立刻将银票拿到手,满脸兴奋。
几个小姐妹围住她,计划着怎么分这张银票。声音带着难掩的激动。
溶月没有理会她们,进了包厢,关上门。
房间有些艳丽,大概青楼都是这样,颜色都鲜艳了些。溶月打量这四周,端起茶壶,喝了口茶,尚可。梅花状的糕点,好看,
用手捻了一块,入口,软软糯糯,又不算甜,好吃。旁边还有水果,是葡萄。大冬天,青楼竟能有这葡萄,不简单。
放入口中,甜的,且感觉很新鲜。一个青楼,竟也能如此注重吃食,果真是不简单。毕竟客人来这儿并不是为了吃饭,没有必要将东西做的这般好吃。除非,背后不一般。
溶月吃完又喝了口茶,去去嘴里味道,等待着黑夜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