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啊!”
张县令和师爷磕着头,嘴里连忙求饶道。
池栩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一道剑影掠过,张县令和师爷应声而倒。连惨叫声都没有,一剑封喉。
底下的侍卫全都放下了武器,纷纷跪地求饶。池栩嘴角勾起一抹笑,溶月站在门口,看着池栩,有种不祥的感觉。
池栩擦了擦手中的辉熠,紧接着是剑入鞘的声音。池栩将手中的剑交给溶月,在地上随便捡了把剑,比划了两下。
一旁的侍卫,害怕的有些发抖,纷纷捡起武器。刀光剑影,鲜血横溅。池栩的刀很快,哀嚎声一声接一声,直至全无。
池栩扔下刀,向溶月走来,停在离她三步远的位置,看着她。
场面极其血腥,溶月却很是镇定,她所经历过的比这血腥百倍。但池栩的这般做法,让她心底有些抵触。
池栩知道溶月不喜欢他这样,他也不愿这副样子被她看见。离她三步远是怕吓着她。
看着池栩想靠近她,又不敢靠近她的样子,溶月有些心软,走近了他,用手擦去他右脸的一丝血迹。池栩握住溶月的手,拿出一块手帕擦拭着她的手,直至彻底干净。
“为什么把他们都杀了?”
溶月很平淡地问了句。
“知道我会武功的外人都得死。”
池栩只是盯着她,眼睛一刻也不舍得分开。
“那我呢?”
溶月仿佛不在意似的,轻飘飘问了这句。
“你不一样。”
池栩很认真地说出这句话。溶月偏过头去,不再看他。
“公堂外,我早已让李阳将百姓散去,不会有人知晓。”
池栩顿了顿,又解释道:“我本无意亲手杀他们,对我的官印置之不理,还要伤害你…我只能迎战。
张县令和师爷罪有应得,按国法我当场处置。至于侍卫们,与他们二人一起作恶多端,我一并杀了。”
溶月还是没有理会他,安静地站在一旁。
池栩的眼睛已经红了,泪水仿佛下一秒就要涌出来,从背后搂住溶月,带着哭腔道:“阿月,你不要不理我,我很可怜的!”
溶月的后颈一阵濡湿,她一时有些无措,她不认可池栩的做法,但一个男人抱着她哭,她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办。
看着溶月的身体一动不动,池栩内心更慌了,他以为她真的生他气了,很严重的气。手上力道加重,紧紧搂住溶月,眼泪留得更多。
溶月回过神来了,挣脱池栩的怀抱。四目相对,溶月见到的就是一双通红的眼睛,眼角挂着泪珠,好生可怜。
池栩的样貌本就极好,现下这副样子,好像溶月欺负了他。池栩拽着溶月的衣角,就这么看着她,泪水一直流。
“好了,我没生你气。”
溶月只能憋出这几个字,她不知道如何哄人。池栩像是不相信似的,一直看着她。溶月轻叹一口气,拿出绣着凌霄花的手帕,擦拭着池栩的眼泪。
池栩的泪水一下子就止住,安安静静地任由溶月擦着。像极了落水的狗,等待主人轻抚。
李阳一直守在县衙外,出来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场景。池栩拽着溶月的衣角,像个受气的小媳妇般跟在她身后,唯唯诺头,与他家主子的形象半分不搭。
“主子,怎么就你们俩出来了,谢公子呢?”
李阳发出提问。
池栩的溶月这才想起来,他们给忘了,又掉头回了衙门。
县衙门口,曾有明与池栩,溶月正好碰上。
“池大人,池夫人。”
曾有明作揖,问好。
“曾大人怎会来这枝县?”
池栩淡淡地看着他,神色寻常,好像只是随便问问。
“这枝县县令张大人,是我老友,前几日邀我来枝县一聚。正逢池大人您来,将赈灾银两发下去,耽搁了。未曾想我与大人如此有缘,竟在枝县遇上了。”
曾有明的一番话,不卑不亢,找不出半点毛病。
“本官知道了。”
三人往衙门走去,几十具尸体,几乎都是一剑封喉。饶是见过大场面的曾有明,都吓得当场说不出话。反观池栩和溶月,异常冷静。
曾有明的腿都有些站不稳,颤颤巍巍地走到张县令那儿,眼中全是惊恐。随即又把目光转向池栩:“池大人,您可要为他们做主啊!光天化日之下,朝廷命官死于非命,天理何在啊!”
曾有明带着浓厚的哭腔,哭的那叫肝肠寸断。他的手下连忙来安慰他,两人扶起他,生怕他站不稳。可这演技却有些过了,太浮夸。
池栩和溶月面上没什么表情,等待曾有明什么时候哭完,可凡人总喜欢做戏做全套,池栩终于按捺不住了。
“曾大人与张县令兄弟情深啊!我手下的人说张县令乃是马匪所杀,不如你派些兵来去剿灭的那马匪,就当是为张县令报仇了。”
“不可能,不可能!怎么会是马匪所杀!”
曾有明斩钉截铁的这么一句,成功吸引了池栩。
“哦?为何不可能?”
曾有明像是回过神来,恭敬地对池栩说道:“下官一时失言,池大人所言极是。那马匪人数众多,实力强大,凭我们的力量是行不通的。还望大人上报朝廷,让朝廷派官前来。”
这一番场面话倒是说的极好,一个小小的西北朝廷自不会派人前来,更何况只是为了小小的马匪。这次派他前来解决天灾问题,是苦于三十六州联名上书,皇帝不得已才派他前来。
况且,这马匪应与这曾有明、张县令蛇鼠一窝,想剿灭他们,曾友明定是不会出力。
西北的物产本就不富饶,每年上缴的税都是最少的,皇帝对此也并不上心,西北的百姓苦之久矣。当地的贪官更是横行霸道。
“曾大人所言极是,此事本官定会想办法解决…”
池栩还未说完,曾有明就打断了他的话。
“池大人,这枝县不可一日无县令,下官有合适的人选向您推荐。”
曾有明的语气带了些许讨好的意味,看了看池栩和溶月,溶月离他近些,他拿出几沓银票,不论溶月接不接受,塞在溶月手中。
溶月的脸色阴沉几分,直接将银票扔在地上,转过头就走回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