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皇家面前,再硬的身份都没用。
天子的话总是这般有力。
“退朝!”随着老太监一声尖锐的声音,这场鸿门宴也算是落下帷幕。
“池烨,你是不是傻啊!没了池家军,你怎么办?”
“哟,小子,连爹都不叫了!”池烨难得好脾气,还有兴致逗池栩。
池栩眉头拧的厉害,手抓住池烨,一时气的有些说不出话。
“抓我作甚?想和你爹动手?”池烨将池栩的手拿了下去,没好气地问道。
“池烨,你大爷!”
“哟,你小子会骂人啊!我还以为你是个儒雅的人呢?倒是人不可貌相啊!”
池栩知道这儿不是说话的地方,推着池烨往马车走去。
“你别推我!我不坐马车,男子汉大丈夫应当骑马纵横才对!哎!别推…”
池栩用眼神刀池烨,池烨自知此事理亏,只能乖乖顺从,让池栩推上了马车。
池烨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坐着,就听见池栩说了句:“腿收收。”
这马车只有这么大,池烨这腿这么一伸,确实让池栩无处下脚。池烨挪了挪腿,池栩成功坐上。马车不急不缓地朝将军府走去。
“池烨,为什么?”池栩认真地看着池烨,问了这么一句。池烨知道他在说什么。
“池栩,这是我们姓池的应该担起的责任。”
池烨很少用这样的语气说话,比往常任何一次都正经。
“我是少年将军,有着无数人梦寐以求的权力,有多大的权力就应该担起多大的责任。池家军很强,天下皆知。
可是,池栩,你知道吗?池家军老了,他们也该歇歇了。敌国现在是什么样,大周知道吗?这些人只会纸上谈兵!他们总以为大周就是最强大的,认不清局势!
我本做好了一生不见你的准备,一生驻守边关。我不知道皇帝为何召我回来。只是为了下我兵权,太过大费周章了。想不明白的事不如不想。”
池烨自嘲地笑了笑。
“若是我还在边关守着,敌国根本不敢来犯。可我不在,你知道吗?大周年轻一辈确实人才辈出,那云杰我看就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可元国它缺人才吗?池栩,你告诉我!缺吗?不缺!除了我以外,任何人这次出征都会失败。不是轻不轻敌,元国的成长太快。
这么多年我再没打过一次仗,你怎么知道有人不跃跃欲试,想看看我这个镇国大将军是不是老了?元国又何尝不是在试探?
边疆的百姓视我为守护神,定海神针,可是池栩,这次没有那么简单。我不上的话,大周毫无胜算,你知道吗?”
池栩怒吼了一声,“那就要牺牲自己!你没有胜算,还答应皇帝!”
池栩重重踢了下马车,外面的车夫身躯一震。大将军和小将军吵架好可怕。
“我生来就是守护大周的,这一点毋庸置疑!”
池烨加大了声音。
马车稳稳停在将军府外,池栩的怒气快要压不住了,先下了马车。
池烨要出征的事早就传遍了整个大周,也不知道是不是有心人故意放的。
池烨威望大,在大周百姓看来,这就是一场必胜的仗。
池栩难免觉得讽刺。固步自封是他们,狂妄自大是他们,为什么失败的后果他们不用承担?
“阿景,你说,我错了吗?”
景管家早早带人出来迎接池烨,见池栩一脸生气地走进府中,倒也没问,因为这太显而易见了。走到池烨身边,迎他入府。
“将军是不会错的。”
“可我总是亏欠他,我不是一个合格爹。”池烨神情恍惚,似乎回忆着什么。
“小将军这么多年确实不容易,可将军的苦衷别人不明白,他也该明白才是啊。”
景管家的话总是这么善解人意。他能看出池烨的伤心,只能这么安慰他。
“希望如此。”
池烨说完这句,也迈着大步朝里走去。
溶月知道了这事,正准备去找池栩,迎面与池栩碰个正着。
池栩压住自己的怒气,努力挤出个笑容,“阿月。”
溶月轻轻牵起池栩的手,踮起脚摸了摸池栩的头,像以前他这么对她一样,“难过就别笑了。”
“好。”
溶月领着池栩去了房间,倒了杯茶,递给他。
池栩一口喝完,好像有了那么些缓解。
“阿月,你懂我的,对吧?”
池栩无助地看着溶月,像只被遗弃的小狗,与记忆中的有些东西好像重叠了。
“池栩,我们是不是曾经见过?”
溶月蹙着眉,难得想不起来。
“阿月,你终于想起我了。”池栩的声音不似往日般激动,多了几分落寞。
“阿栩,你同我说,你总是这般,不把心里话同我说。”溶月摇了摇头,看着他。
池栩轻笑一声,笑容显得有些苍白。
“我们幼时见过,你忘了?”
溶月摇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