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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六十三章

　　 林语溪瞥了我们一眼，并不等我们开口询问，就将当年的事都告诉了我们。当年东林草堂远近闻名，许多人慕名前来参观。那时林家与人为善，只要是可靠的人都许他们进入草堂。当时何老先生也是求上门来，要一睹草堂藏书。

　　 由于何氏也是有名的富家大室，所以当时林语斌便答应了他，让林管事带他去草堂看书。因为那叠纸藏在梁上的角兽身体中，林家人都未曾想到如此机密之处也会被人发现，所以都没有在意，林管事也是将何老先生带去后便自行离去了。

　　 等第二日林家发现书匣失窃时，家中的三位客人顿时便成了嫌疑人。这三位客人分别是文老太爷、袁初墨和何老先生。当时前两人的嫌疑都被排除，于是何老先生自然便成了最大的嫌疑人。

　　 但是何老先生坚决不承认自己有行窃之举，当时镇公所也从他身上搜不出什么，便只好放他离去。何老先生离去后，林家还是坚持认为是他窃取了那沓纸，于是林语溪将家主之位让给了林语斌，一路追随何老先生而去，想从他身上取回书匣。

　　 他们一前一后到了曹溪镇时，林语溪还是追不回书匣，心态便开始急躁起来。当时他有一个故人在附近带一个保安团，他便去央了这人，想让他将何老先生抓起来，以武力胁迫他还回书匣。

　　 谁知何老先生得知这消息后，心慌之下便四处求援。恰好此时有一个武装团伙从附近经过，他便找上门去花重金雇请他们保护自己。那团伙不知什么来历，收了钱之后竟然也同意了他的请求。

　　 于是两伙人在曹溪镇附近进行了火并，结果打得两败俱伤，还连累曹溪镇毁于一旦。林语溪的故人也在此次火并中伤重不治。双方停火后，那个武装团伙护送着何老先生回到了家，然后就离去了。

　　 林语溪则收拢了故人留下的一部分部下，还是对何老先生紧追不舍。但是经过曹溪镇一役后，他故人的那些部下不愿再有伤亡，加上又无以谋生，所以便四下散布开来，暂时以乞讨为业，随即竟然控制了远近的乞丐，变成了一个极大的丐头团伙。

　　 他们时时去到何家府上骚扰，试图逼迫何家交出书匣。但何家并无书匣可交，在这些人的逼迫下只能疲于应付。与此同时，何家少东家认识了一个出身曹溪镇的姑娘，对她颇有好感。

　　 何老先生因为曹溪镇被毁是自己导致的，对这姑娘也颇有愧疚之情，所以虽然早年已替少东家定下了一门亲事，却仍是同意少东家与她往来。后来少东家更是提出，要与原先定亲的那家解除婚约，那家人竟然也同意了。

　　 于是何少东家便与那位曹姑娘成了亲，此时何老先生因为不堪林语溪等人的骚扰，很快便撒手西去，将偌大的家业交给了何少东家。何少东家对林语溪这些人也实在头疼，便想出了一个办法，就是招纳这些人进入何家的产业。

　　 他是想着，等这些人有一个安身立命之所后，自然便不会再来骚扰何家。这消息传出去后，林语溪这边果然便有许多人动心了，其中就以祁、冯、全、严、褚五人为首。

　　 这五人投入何家门下后，何少东家因为父亲毁了曹溪镇，心中对妻子怀有愧疚，便提出要在曹溪镇废墟上重建一个镇子，等建成后以售卖胭脂为主，以此当作给妻子的补偿。祁、冯等人便带着自己手下的乞儿，为何氏夫妇出力修建这座镇子。

　　 而林语溪被何家收买了这许多兄弟，自然心中气恼，加上过了这么久还是讨不回书匣，他心中已经不抱希望。于是他怒火攻心之下，便去绑架了严掌柜等人的妻儿，以此胁迫他们杀害了何少东家夫妇，出了这一口恶气。

　　 等何少东家夫妇死后，他本以为曹溪镇便又会成为一个废墟，谁知祁掌柜等人竟然鸠占鹊巢，就此在曹溪镇做起了胭脂生意，并将之经营得远近闻名，成了一座凭空冒出来的胭脂镇。

　　 我和季明媚听着林语溪的讲述，眼中都闪烁着震惊的光芒，简直是有些不敢置信。原来胭脂镇的由来竟与六艺会息息相关，而当时在曹溪镇逼迫祁掌柜等人杀人的，竟然就是林语溪！

　　 我记得祁夫人说过，她之所以知道祁掌柜等人杀害了何氏夫妇，是因为她与岫红是同学，而当时胡小天又伴在岫红身畔。很多事便是胡小天告诉她的，而且说起来时就如亲眼看见过一般。

　　 可是胡小天为何会对这些事了如指掌，难道他当时也在现场？

　　 我问林语溪：“这些事，胡小天知道吗？”

　　 “那位带领保安团的故人，就是胡小天的父亲。”林语溪答道，“所以这事他自然知道。不过他那时并不在家，是事后才赶回来的。因为当时与我们火并的是一个路过的武装团伙，后来就离去不知所踪了，胡小天因为父亲死在了这一场火并里，所以一直执着于要去追查这伙武装到底是什么人。”

　　 林语溪告诉我们，胡小天当时追着那伙人的行踪而去，得知那伙人曾在鹤上镇逗留过，便在那待了段时间，却一直查不出什么来。他怀疑这么大的一群武装人员，极可能是哪个山头的土匪。

　　 于是他便想办法弄了一批枪，又想方设法与一个大土匪窝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