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凌锋痛苦地抱着脑袋，阵阵天旋地转，仿佛整个世界的支柱都要轰然倒塌。

　　 突地，脑仁地撕裂般的剧痛，凌锋僵直地倒在地上失去了知觉。

　　 不知道过了多久，宛如过去了悠长的一生，又好似倏然一梦。

　　 凌锋梦见父母没有走，他也没有下山，一家人依然其乐融融地生活在灵山之上。

　　 妈妈每天教自己练功，还有各种犀利的刺杀手法。

　　 爸爸则是教自己医术，还有紫薇斗数。

　　 闲暇的时候，一家人还会去山中猎杀猛兽，采集一些天材地宝。打回来的兽皮，老妈会制作成漂亮的衣服，天材地宝则是做成各种好吃的菜……

　　 只是凌锋此刻并不知道，从他晕倒之后，身边陪着的只有白无霜了。

　　 白无霜将凌锋放置在屋内的一个白玉榻上，凌锋陷入沉醉的梦乡，嘴角微微勾着。那幸福的笑意，深邃如婴儿般的睡眠，散发的纯真之意，一时间竟令白无霜恍然觉得这货没有受伤。

　　 可是，这又怎么可能呢？

　　 白无霜轻轻叹息，还是一指点在凌锋眉心，用那冷冽的无霜真气将凌锋摧醒。

　　 凌锋眉峰顿时微颤，他醒了。

　　 若是可以选择，凌锋希望自己永远不要醒来。

　　 可是，此刻的他才明白，这个世界上他不能决定的事情太多了。

　　 多到他无法想象。

　　 想到这里，凌锋感觉到心尖儿阵阵刺痛，肺腑间有一股窒息的酸涩。

　　 还是狠狠一咬牙，睁开了眼睛。

　　 入目正是白无霜那如仙女般纯洁的面容，凌锋下意识拥抱住了白无霜。

　　 白无霜没有动，任由凌锋紧紧抱着自己，心中却是产生某种异样的感觉。

　　 她好似突然能够感知到凌锋的内心了，那种孤独无助的感觉。

　　 这种情感，一旦被触及到，就好像一颗被压抑了无数年的种子，突然破土而出。

　　 猛烈拔升，顷刻之间就要成长为参天大树。

　　 其实白无霜某种意义上，何尝不是跟此刻的凌锋是同一种人呢？

　　 白无霜下意识之间，甚至也想要抬手抱住凌锋。

　　 “无霜姐姐，谢谢你。”

　　 “不……不用。”白无霜僵硬地扯了扯嘴角，居然挤出几分并不自然的微笑。

　　 笑容，对于白无霜来说，是多么陌生的表情。

　　 第一次见到凌锋的时候，她甚至不知道怎么笑，还要凌锋教她。

　　 “无霜姐姐，我现在真的很难过。”

　　 “我……知道……”白无霜心中阵阵悸动。

　　 凌锋却是摇头一笑：“可是我又觉得很庆幸，能够遇到你。若不是你一路上对我的照顾和帮助，我恐怕根本没办法回来。”

　　 “只可惜，我再也不是那个自以为无所不能的凌锋了，或许我连这份恩情都无法报答你。”

　　 白无霜同样摇摇头：“我从不需要别人报答。”

　　 “哈哈，是啊！”

　　 凌锋叹了叹，从前的自己何尝不是跟白无霜一样？

　　 “无霜姐姐，我想出去再看一眼，你能扶一下我么？”凌锋苦笑道，“我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了。”

　　 “好！”

　　 白无霜轻轻一抬手将凌锋扶了起来。

　　 凌锋感觉到脚下如同无根的浮萍，微微飘荡着。

　　 心中更是如同乱麻一般，没有了依靠和归宿。

　　 白无霜扶着凌锋走了几步，来到院子里的古藤躺椅上，凌锋吃力地躺上去。

　　 藤椅微微摇曳，清澈碧蓝的天空，悠悠白云带给凌锋一种慵懒的回忆。

　　 “无霜姐姐你知道么？小时候这是我爸经常躺的地方，还有那片园子，我妈种了好多好看的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