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是万万没有料到,你们竟然还想要孤的性命。
教出你这样的儿子,是孤失责啊。”
神宗一字一句,面色铁青。
五皇子黄柯昱还想辩解,可是他张了张口,没说出一个字来。
神宗长叹一声。
“今日,孤便在这殿中宣布。
大皇子黄皓甲,立储君之位,行监国之责。
他便是下一任的景国国君。”
“陛下圣明。”
观天监监正墨离以及悬剑司主司海元,齐齐跪拜。
“儿臣领旨。”
大皇子黄皓甲脸上并无太多欢喜。
他侧头看向五皇子。
记得儿时这个五弟还总是随自己一同玩耍,整日里都是一声声“皇兄”叫着。
怎么就走到了手足相残的这一步呢。
五皇子黄柯昱和温仲眼中的不甘之色,在这一刻被碾得粉碎。
神宗双眸冰冷。
“皇陵清苦,历代先祖想必也多是寂寞,你便去守皇陵吧,直至终老。
青灯长伴,你也尽尽身为皇子的孝心。”
五皇子黄柯昱瘫软在地。
去守皇陵,极为清苦,对于有野心的五皇子来说,每活一日,便是对他的折磨。
神宗又看向温仲。
“你身为当朝宰辅,已居文官之首,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不说为朝事兢兢业业,反倒整日里尽是算计。
是孤看走了眼啊。”
温仲听闻此言,涕泗横流。
“陛下,臣知错了。
请陛下看在臣也为国事尽心几十年的份上,留臣府中家眷性命。
这一切都是臣的错,和他们没有干系。”
温仲在朝中几十年,多少也是有点功绩,神宗起了仁慈之心。
“五日后,温仲于十字口当街问斩。
温府家眷,流放西南三千里,永不得任用。”
温仲大殿之中连连跪拜。
“谢陛下。”
他状若癫狂,又哭又笑,万幸保全了家人性命。
温仲知晓身为罪人,生不如死,但是活着,终有出头之日。
只是翻身之日,遥遥无期。
温仲和五皇子黄柯昱两人被带了下去。
神宗面色深沉的望着两人背影,一时间他想起了过去诸事种种。
一个是自己疼爱的儿子,一个是视为左膀右臂的大臣。
就连身边之人都无法信任。
自古君王多寂寞,这份心境他无法向外人道说。
神宗坐在金椅之上,眼神冷厉的看向远方。
“西陵的手,伸得可是太长了,也敢插手我景国国事。”
他语调极其冰寒。
金殿之中的海元和墨离二人沉默不言,也在思虑此事。
必须对西陵早做防备了。
……
温仲被押入死牢之后,悬剑司也将温府家眷清算羁押。
五日时间,眨眼而逝,今日便是昔日宰辅问斩之日。
今日,也同样是温府家眷流放西南之期。
温仲坐在囚车之中,只是几日,他便如枯老将死之人,沧桑的和先前判若两人。
刑车缓缓驶向十字口。
街旁围满了前来看热闹的百姓,还不时有人将烂菜臭鸡蛋扔进囚车之中。
温仲所行之事,景国已人尽皆知。
勾结敌国,出卖疆土,谋害君王,简直十恶不赦。
温仲身上臭哄哄的,眼神中已经没有任何神采。
温仲被押到了十字口,待午时三刻问斩。
温府家眷被铁链手脚串联,也在此时路过十字口。
问斩台上的温仲看到了在街上走过的一众家眷,他眼中似乎又有了一丁点的亮光。
“父亲,走好。
孩儿跪别。”
温淮艰难跪拜下去。
铁链十分沉重,叮当乱响。
其余一众家眷也都是艰难跪别,口中呜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