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见面前少年人合眼缘,老者忍不住多说两句。
“虽那素酒,近来方才名声大噪。
其实,我年轻时便饮过。
只是当时,并不算出名。”
听老者如此说,沈辰安好奇心起,止住步子。
“老人家,既然此酒有如此年头,为何近来才多为人知?”
若当真如老者所言,再以他年纪判断。
素酒至少有数十年历史。
若当真为人间佳酿,应早就扬名才是。
看到沈辰安对此事有兴趣,老者便打开了话匣子。
“在几十年前,城中有一家小酒铺。
酒铺无名,那里的酒也无名。
经营酒铺的,是个四五十岁的貌丑寡妇。
无儿无女,孤苦一人。
那个酒铺很小,去那里吃酒的,也多是卖力气的劳力,歇脚之处。
我年轻时,替人凿石为业,常去那里吃酒。
后来,那寡妇年老体衰,再无力经营酒铺,便将那酒铺转让了出去。
那寡妇亦不知去往了何处。
靠卖力气吃饭的人,便少了一处歇脚地方。
几十年,没喝到那寡妇酿的酒了。
一个多月前,在原先寡妇酒铺处,新建起一处酒楼来。
甚是气派。
我曾路过那里,闻着那酒香,像极了几十年前那寡妇所酿的酒。
酒楼掌柜是个年轻貌美的女子。
那样貌真是人间无有,天上难寻。
平阴城中,无人能般配那姑娘。
倒是,你这位公子,与她当算良配。”
老者视线在沈辰安身上打量。
似是起了保媒拉线的心思。
沈辰安讪讪一笑。
“老人家,您继续往下说。”
他赶忙转移话题。
老者这才收回目光,接着往下言说。
“于是,我便进了快活楼。
向那俏美姑娘打听,她与几十年前,在此经营酒铺的寡妇,是何关系。
那姑娘说,她是那寡妇的孙女,这酿酒的手艺,便是同奶奶学的。
我记得那寡妇无儿无女。
便问她,是怎么回事。
她说,寡妇有个儿子,是在乡下,从没与人说过。
后来寡妇离开平阴城,便是被儿子接乡下养老去了。
最后,那姑娘还请我饮了一杯酒。
让我尝尝与当年有何区别。
味道却是比当年更为清冽。”
闻听老者所言,使得沈辰安愈发好奇。
他同老者道别之后,便沿其所指,奔快活楼去。
行不多时,至人声鼎沸处。
抬头望去,一座气派楼阁。
门前悬匾,书“快活楼”三个鎏金大字。
透过门口,向其中一瞥。
沈辰安便是知晓,楼中酒客,不尽是因素酒而来。
酒楼柜台处,有一美貌女子。
看年纪,应是在二十余岁。
双眸含黛,双眉如烟。
姿态匀称。
多一分则肥,少一分则瘦。
如青果初成,待人采摘。
又如杨柳摇摆,多有风韵。
那张俊俏脸蛋儿,算得人间绝色。
素酒虽好。
可这美人儿更妙。
门内女子,亦同时看到沈辰安,嫣然一笑。
便使得整座平阴城失了颜色。
楼中酒客,因这倾城一笑沉醉。
门外行人,因这回眸一笑失魂。
她是极美的。
使得沈辰安也短暂失神。
不过,却不是因为美貌。
而是难以言说的怪异。
他说不清,道不明。
只是二品境界,使他感知到了某种不安。
修行境界愈高,感知亦是愈发精准。
调查长生教一事,倒是并不急于一时。
既素酒声名在外,何妨入内饮上几杯。
沈辰安迈步入快活楼中。
女子掌柜落落大方,亲自上前相迎。
这应是楼中人满为患的一大原因。
“可还有座位?”
沈辰安环顾楼中,几乎座无虚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