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羽龙山也是没落着好,一口气倒滑出去十丈之多,直接移出破庙。
下一瞬,本不该倒退如此之远的白羽龙山已经提气远遁,消失不见。
只有亲身经历这一击的白羽龙山才明白。
这张养怡哪里是伪五品。
是正儿八经的真五品!小宗师!
他不会因为一个五品小宗师的藏锋敛锷就被猪油蒙了心,这是自取灭亡。
大笑声淹没在雨中:“老人家,是你赢了,咱们后会有期。”
剩下的两名武人一名六品见状也是毫不拖泥带水,直接远遁而去。
张养怡此刻跌坐神台一动不动,许久才发出一声呻吟,他身下的泥塑早已烂成一滩黄泥。
就好像是将泥塑神像取而代之,自己做了那肉身神一般。
大口大口的鲜血吐出,淤结散尽,张养怡这才得以呼吸。
那白羽龙山的铁拳有些东西,他也是尽力护住了五脏六腑,没能全力施为。
何肆看着张养怡沾染黄泥的躯干,依稀可见上面疤痕触目惊心。
他不是惊异于一个老人能有这般壮年的体魄,也不是好奇他身上的道道狰狞可怖的伤口由何而来。
而是这一身疤痕,似曾相识。
他一言不发,眼神一触即退,双眉不自觉拧了起来。
风停雨止,碧空如洗。
孙素灵一脸郁闷,那本该给她乘坐的马车,此刻车厢中却躺着史烬与樊艳。
车舆前头则是坐着张养怡与何肆二人。
自己却沦落到骑着大马,身前还有三匹无人驾驭的马匹。
她感觉自己像个塞外的牧马女。
他们一行正在赶往下一个县城的路上。
何肆小腿受伤不重,止血之后还能瘸腿走路。
张养怡静息凝神,盘坐孕养气机。
何肆虽然面色惨白,但在吃了一颗孙素灵给予的蛇菰龟髓丹之后,也便没有多么难受了。
张养怡却对此丹颇为推崇,说这一颗丹药虽不能生死人肉白骨,却是疗伤圣药,一颗就能价值十金,而且有价无市。
嚯!好贵,两颗丹药都能换自己一把环首刀了。
何肆满心期待,问其功效。
张养怡说,能治刀斧伤,跌打损伤,血流不止以及皮肉青紫肿疼未破。
何肆一脸无语,这不就是刀伤药吗?
鹤年堂里一抓一大把,便宜实惠,远近闻名。
所以连菜市口的那些断头鬼都会在半夜里去敲门买药。
史烬服了丹药,性命无虞,只是以后说话有些困难了。
不过这也不是难事,身为武人,哪还不会聚气成线传音入密的手段?
樊艳差点流出肠子来,草草包扎一番,淋了场暴雨,此刻发起烧来。
孙素灵当然不会干伺候人的活。
是樊艳指名道姓要何肆替她上药包扎的,何肆虽然不喜樊艳,却也心知人命关天。
何肆手忙脚乱满头大汗为其包扎,自然也不可避免地看光了她白花花的身子。
一行四人美其名曰护送孙素灵,现在也就只有张养怡一人还有战力,但也是负伤在身。
属实惨烈。
张养怡看着何肆刚止住血的小腿在马车颠簸之下又开始渗血,说道:“你小子,真没半点下盘功夫?”
若是何肆稍稍懂一些身法,也不会在捉刀客的夹击下如此狼狈。
何肆倒是坦诚,直言道:“我倒是想学,但也没人教啊。”
张养怡摸摸下巴,说道:“我给你指条明路,马车里躺着那个史烬,他修的是《砥柱剑法》,下三路最稳,其号称中流砥柱可不是自夸的。”